衍远

我说出的会是你的名字,Carol.

干杯

是拉乐(皮魂各有意识的设定)

有很多的私设





01

王珈乐睁开眼,而大脑早在睁眼之前就已经感受到了一些奇怪的痛苦——背部、喉咙还有颈椎都传来称得上激烈的刺痛,让她不禁疑心难道自己在睡梦里被人痛打了一顿?


她挣扎着坐起身,伸手去摸自己的颈椎,在摸到发尾的时候怔愣了一瞬间,然后发出垂死挣扎般的尖叫——连喉咙因尖叫而产生的撕扯般的疼痛也顾不上了。


她的头发,昨天睡前还是长发的头发,现在全部被剪短了,发尾只堪堪垂到脖颈间。她的长发素来是自己最珍贵的身体的一部分,洗头加养护,一般都要花去数个小时,从小蓄到大,一直都没有剪短太多过。


墙板薄,一向是隔不住太多的声音,没过几分钟就有人来敲她的房门,语气有点急,声音倒是很陌生:“乐乐,怎么了?我进来了啊。”随后密码滴滴一阵响,身量娇小的女孩就跳进房间里,眼睛瞪得圆而大,有点慌张:“你胸椎又不舒服吗?”


王珈乐看着这个素昧平生的女孩一副很了解自己的样子,一时间呆了呆,啊了一声,才在女孩愈发慌张的眼神中说话:“你是谁啊?”




02

“事情就是这样。”嘉然花了一个小时加一顿午饭把王珈乐哄好,顺便把话也摊开跟队友们都说了,最后把问题一打包,整个地扔给贝拉:“现在她只认识你,说实话也只有你能解决这件事。”


“我?我……”贝拉闭了闭眼睛,抗拒之情溢于言表:“其实我……”


嗯?终于要说了?三个人都看着她,明眼人都能看出最近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等她的实话,然而贝拉最终还是沉默良久,咬着牙点了点头——能看见她咬肌的上下浮动:“她不会在这里待太久的,我记得她18年的时候确实莫名其妙消失了一天,回去之后也没跟我解释。”


贝拉说完这句话就起身,好像终于不堪重负了那样,大步把所有队友都甩在身后:“我去看看她。”


王珈乐被嘉然安置在一楼的电视机前面,茶几上有水有零食(她不明白为什么嘉然三令五申不准她喝饮料)一个人横着占领一整条长沙发,对着屏幕昏昏欲睡。她现在已经不那么紧张了,这是还有大半年才会过自己17岁生日的王珈乐——换言之,这时候的她,是还没有入选A-SOUL,没有受过太多伤害,喉咙也没有出问题,高音低音信手拈来,不知道自己未来会出现什么的王珈乐。


贝拉禁不住地觉得可惜,王珈乐二十岁的皮囊里装得是十六岁的灵魂,以至于显得整个人更稚气、更清丽、更一无所知,可惜到她的脚步越来越沉重,最后走到王珈乐面前花了十成力气,轻轻地拍了下她的脑袋:“没精神?你可以看那个漫威,复联完结了。”


“哦!拉姐——”王珈乐欢快地抬起身子,移出一半位置给她:“太好了,你也在这里。”


“嗯。”贝拉点点头,眼神在王珈乐身上逡巡,伸手拿起水瓶拧开:“怎么水都没喝?”把水瓶强硬地塞进王珈乐手里:“喝点。”


“哎呀。”王珈乐灌了两口才回答:“不是我不想喝嘛,是那个,因为嘉然给我拿的这瓶水太紧了,打不开。”她又笑着补充:“我应该管嘉然叫什么?”


打不开竟然也不找个人帮忙。贝拉为此心烦意乱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回答了她的问题:“你管她叫宝宝。”


“噗——咳咳咳!”王珈乐被这句话惊到,咳了半天才缓过来:“好吧,好吧,那我知道为什么她今天上午是那个态度了。”


贝拉又沉默了一会儿——王珈乐注意到她现在老是沉默,或许是她们之间吵架了,或者贝拉的性格出现了极大的变化,王珈乐认为前者可能性比较大——最后还是拍了拍她的头:“饿了吧,我请你吃饭吧。”


贝拉没打算带她去太远的地方吃饭,就在近几个街区内买了个烤肉套餐,心里虽然在想“是不是不应该带她去吃油的”,但手指倒是很快就输了密码付了款,只好等下烤的时候尽可能劝王珈乐少吃点。


“哎、等下。”她拉住准备出门的王珈乐,拆了包新的口罩:“戴个口罩。”然后看见近在咫尺的一双眼睛猛地放光,好像夜晚最亮的两颗星被摘下来了似的,语气也高兴得一点也压不住:“我们现在这么火了?”




03

贝拉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戳破了王珈乐以为自己现在是大明星的这个幻想是做了坏事,不过看在王珈乐蔫巴的份上还是伸手去呼噜了几下她的头发,嘴里含混地糊弄她:“嗯、嗯,会火的,肯定会火的,其实现在……”其实现在就有挺多人喜欢你了。她想了一下,但是你马上就不在了,转而把这句话咽下去,像一个倔强又守旧的人坚信吞咽白米饭可以解决卡在喉间的鱼刺。


自王珈乐来到这里,贝拉已经沉默多次,面对十六岁的王珈乐,她有种不知从何下手的无奈感,面对一个还未经质疑、谩骂、猜忌的灵魂,面对一个不知道自己即将消失的王珈乐,贝拉一边觉得开心,一边觉得伤心,快乐与难受中和,于是只能沉默,在这诸多沉默中,王珈乐的话就好像平地惊雷。


——“我们吵架了吗?”


贝拉恍然抬头看她,看她费力地在自己的词库中寻找字眼:“我是说……你和现在的这个我,嗯,吵架了吗?”


“怎么可能,我们是不会吵架的。”贝拉动嘴比动脑子还快,顿了顿才补充:“你不是应该知道吗?”


“嗯……”王珈乐皱皱眉,犹豫了一会儿才亮出自己的手机屏幕:“我们一个月没有发过微信了。”


“我们天天见面啊……”


“这不一样。”王珈乐打断她的话,很认真地看着她:“你知道的,在我那边,我们也天天见面。”


但是我们每天都发微信。


贝拉别开视线,避免直视王珈乐执拗地需要回答的眼神:“或许吧。”


“什么叫或许,吵了就是吵了,没吵就是没吵。”王珈乐敏锐地察觉到她想要终止话题的心思:“难道我们现在已经绝交了吗?”


贝拉藏在口罩下的半张脸有些难过,嘴巴张开又合上:“不是的……”她轻轻地说:“我们只是,没那么熟了。”


要承认她跟王珈乐没那么熟了是件十分困难的事。这是把很快很锋利的双刃剑,仅仅是拔出一点就能伤人伤己。果然,王珈乐低下头去,贝拉猜她应该是不开心了,还有可能是哭了,十六岁的王珈乐比二十岁的王珈乐要更加容易动感情,因为没有经历这四年,也因为没有经历这两个月,更愿意在贝拉面前露出脆弱的那一面。


她们就这样不太开心地往前走,一个人五官统统耷拉着,一个人在偷偷摸摸地抹眼泪,不知道的人看着这两个人,会以为她们是去吃散伙饭的——可她们其实是久别重逢。




04

王珈乐吃了一块肉——她自己没有意识到吃烤肉这点在2022年对王珈乐意味着什么,还是一块由贝拉亲手烤、亲手剪、亲手夹到她碗里的烤肉,她只是不加修饰润色地说出了自己的感受:“好吃哎?怎么感觉比以前的要好吃?”


因为你太久没吃肉了。贝拉在心里默默说了一遍,但是脸上一点也没有显露出来,只是笑了笑,说:“可能是今天的肉好。”


她又纠结了一会儿,在王珈乐准备烤第二块肉的时候,拿筷子挡住了她的夹子:“你马上要准备一场……呃,演唱会,为了你的……嗯,身材考虑,你还是少吃点肉吧。”


演唱会是告别演唱会,这句话不算撒谎。她这时候还不知道这场演唱会也会被猝然取消。


而她最亲密的友人就那样,在五月十一的晚上,站在嘉然和乃琳之间,上一秒还在一无所知地艰难地微笑着,突然就缓慢地倒下去了,变得透明,最后什么也没有了。


果不其然,王珈乐听了这句话之后眼睛很短暂地亮了亮,眉毛都要飞到天上去了:“那我不吃了,等下,这块让我来烤吧。”


王珈乐的烤肉技术客观来说真是一般般,这倒也很难怪她,她小时候被父母娇惯着长大,早些时候遇到贝拉,总是快手快脚地就把烤肉铺好、烤好,就差喂到她嘴边了,后来A-SOUL的各位队友也总是宽容于她稀缺的自理能力,连既比她年纪小又比她个子小的嘉然,都愿意替她拧瓶盖。


她把这块肉烤好,其实有点焦了,然后夹到贝拉的碗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当我跟你说对不起了,和我和好吧。”她还是坚信自己跟贝拉是吵架了。


可我们真的没有吵架。贝拉夹起烤肉,无视上面隐约的焦黑,在嘴里嚼了半天,咽下去,没有回答王珈乐的示好。


这家店选得不好。她在心里骂自己的眼光失灵,排气做得太差,店里到处都是烟味,呛得人不由自主地、情不自禁地。


好想哭啊。贝拉想。




05

十六岁的王珈乐是世界上最好哄的人,也是最容易开心的人。虽然贝拉没有回答她,但是在她的想法里,既然贝拉吃了她烤的那块肉,就是答应了。


既然已经和好了,那她就有许多想要问的事,她抱着碗蔬菜沙拉,就着肉的香气啃草:“那拉姐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背和我的脖子痛啊?”


贝拉动作一滞,抬眼看她,看见一无所知的脸上露出欢快的微笑:“真的有点痛,今天起床的时候,还以为我被人打了。”王珈乐皱了皱鼻子,她一直都是很怕痛的人,想到上午的疼痛还是心有余悸。


被人打的一定不会是你,而是我。贝拉心想,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么痛,我明明这段时间练舞从来没有伤到自己。


“……除了这个呢,乐……哭哭还有别的地方不舒服吗?”


王珈乐后知后觉地感到不对劲,和贝拉呆呆地对视:“我是不是不该说……你是不是不知道我身体不舒服?”


“不是的!”贝拉急切地倾过上半身:“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不要隐瞒。”她咬了咬下唇,像是做出了什么不能回头的决定那样:“你是不是嗓子也不舒服?”


王珈乐匆匆笑了笑,笑得很认真,笑得好像再不笑就再也笑不出来了,这么难过的事,天大的坏事,在她嘴里说出来跟落叶一样轻飘:“我现在嗓子倒了?”


“唱不了高音了?”王珈乐看看贝拉,又看看烤肉:“没事,不是你说漏嘴的,嘉然——哦,宝宝,她早上就说漏嘴了。”


她垂眼,睫毛像合欢花的花瓣一样坠下去,除此之外真的看不出她有什么情绪的波动:“我只是有点难过。”


王珈乐是个能忍又能装的人,她虽然被家里从小宠到大,但是很小就出来当童星、做练习生,被迫练出一副在外人面前装得八风不动的本事。这点在她出道之后体现得淋漓尽致,她首播被车了个七荤八素,一直记仇记到世界尽头,但是真要她说,她也说不出一句皇珈骑士的不好,只能说:“没关系,不提了,嘿嘿。”


然后她说自己只是有点难过,贝拉因此丧失了五秒钟的呼吸能力。


听说世界上有以人的难过为食的怪物,黑黢黢的,面目模糊,藏在人的影子里——它如果现在在场,一定可以饱餐一顿。


这里有两人份的难过。




06

王珈乐没吃饱,但是身体并没有很强烈的饥饿感——她终于明白,她的身体已经被四年后的自己打造成了可以忍痛捱饿的状态,甚至还有闲情雅致去关注天边晚霞的颜色。


“拉姐。”她伸手去戳贝拉的背:“这个疫情,到底怎么一回事儿,跟我详细说说。”


“我不。”贝拉毫不留情地回答她,顺便没收了她的手机:“才想起来,不能让你知道太多东西,不准上网搜索自己,知道不?”


知道啦——王珈乐拖长声音回答她,发尾跟着脑袋的动作一点一点地摩挲脖颈,她还在絮絮叨叨地说话:“为什么我会剪头发呢?我不是一直很喜欢我的长发吗?”


“为什么呢?”贝拉顺着她搭话:“我不知道啊,你也不是什么话都跟我说的。”


就连你坐在床边练《第三人称》练了一个晚上,也是你在团播里说了我才知道,我和粉丝同时知道——说来简直没人会信。一天二十四小时,我们十几个小时都待在一起,然而,然而,在我眼皮底下的你在想什么,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呢?


遇到一路上的第一个红灯,七十秒,足够她认真地打量王珈乐,在车水马龙之中,身后是工地和立交桥,春末夏初的傍晚,燠热尚且占据着空气中的大部分,王珈乐侧过头来看她,眼神专注认真,瞳仁如水。


与此同时,西边天际缓缓升起一轮饱满的圆月。


“怎么了?拉姐……”


“没事。”贝拉握住她的手,和以前无数次一样,牵着她走过了马路。十六岁的王珈乐自然而然地回握她,触感温热柔软,她还没忘记两个月前王珈乐跟她说“我身体里的那个灵魂马上就要离开了。”


她捏了捏王珈乐的手指,语气淡淡的:“回家之后我就送你回去吧。”


“你知道怎么让我回去?”王珈乐觉得稀奇,左顾右盼地到处乱看,看到修地铁立起的隔离铁皮大惊小怪:“这地铁修到现在还没修好?”


“没修好,不知道哪天能修好。”贝拉把她往前拽,一点也不含糊地给她塞信息:“你回去之后记得把怎么把你弄回去跟我说,跟那个贝拉说。”


她回头看王珈乐,一张白皙的脸,瞪大眼睛和她对视,一团天真的孩子气,她停了停,到底还是放软了语气:“记住没有?”




07

“等下!拉姐……”甫一进门她就被贝拉拽进房间,反锁,抵在门后。


话语被截断,嘴唇吻上来的知觉让王珈乐怔愣在原地,温热的、柔软的触感让她头脑一阵空白。


贝拉施施然直起身,好像刚刚的亲吻不是她做的一样,这时候终于体现出她比这个王珈乐大四岁的优势来,她在王珈乐耳边拢手,轻轻说:“哭哭,别闭着嘴,等会儿就能回去了。”


她没等王珈乐做出回应,又捧着脸抬头吻上去。


一个很缓慢很安静的吻,饱含无数说不出道不明的情感,一切难过、不甘、愤怒、悔恨全都消融在唇齿间——那根卡在喉间的鱼刺终于被吞咽下去,混着经年的血肉。


我说不出的话,你不会说的话,就不要再说了吧。四年后的王珈乐不会向贝拉示弱、道歉、喊疼,四年前的王珈乐全都做了。四年后的贝拉永远不会送出去的亲吻,也给了不应当接受的未成年。让你回去又怎么样呢……王珈乐,你知道我们马上就要离别吗?


温热的液体砸在贝拉脸上,她睁眼,看见王珈乐懵懵懂懂地去摸自己的眼眶,摸到一汪泪水,摸到二十岁的身体本能的反应,四年后的她依旧会因为贝拉而哭泣。


贝拉深深地望进王珈乐的眼睛里,说出的话诚实到像是要杀了自己:“乐乐,为什么要离开我呢……为什么要离开我呢。”


王珈乐沉默良久,最后眼神里竟然带上一点可怜。贝拉后来每次回想起这个眼神,都会猝然被悔恨所席卷,她的答案是通过作弊从四年前得到的,现实中的王珈乐永远永远也不会说出这句话:“我从来不会想要离开你。”


好简单的答案,比之1+1=2也不遑多让。贝拉怔怔地看着她,头痛欲裂,王珈乐在一点一点地消散,这是只有她们二人知道的事情,从那个赋予王珈乐灵魂的人决定去意之后,王珈乐就开始渐渐地变得消瘦、透明,食欲减到每天只吃得下一顿。


王珈乐笑了笑,脸上浮现出青少年所特有的无畏无惧,说出的话也是青少年特有的无情残忍:“其实,我本来打算十七岁生日的时候跟你表白的。”


可是她最后没说,该说的话没在该说的时间点说出来,那就一辈子都不会再说出来了。这就好像水壶里的水烧开了,没人倒出来,就只能一直烧、一直烧,最后就烧干了。


贝拉刚打算说话,王珈乐突然往前踉跄了一下,等她站稳,抬头和扶住自己的贝拉对视——二十岁的王珈乐回到原位,巧妙而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手臂,恪守队友、朋友的身份提问:“她来过了?”


贝拉后退两步,挂上有生以来最为艰难的微笑:“是的。”




08

王珈乐醒来的时候还挺早,贝拉都没醒,她对着天花板发呆,又去摸手机,确定了现在是18年,然后下床唰地一下把贝拉的被子掀开:“我回来啦。”


贝拉从半睡半醒中骤然被拔出来,睁开眼简直要喷火,看到是王珈乐又立刻偃旗息鼓,一把搂住王珈乐,声音闷闷的:“你跑哪去了,一天都没见到你,晚上也不回来。”


王珈乐笑了笑,抱紧了贝拉:“如果有天你希望我回来。”她拿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嘴唇:“你可以试试看亲我一下。”


贝拉愣了一会儿:“我都找不到你还怎么亲你?”


“哎呀你别管,你记住就行。”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她意外地窥探了一眼四年后的人生,冥冥之中或许有什么真的改变了,也或许有什么一直不会变——不过她不打算在十七岁的时候表白了。


水壶就这样,端坐着,发出隐隐的尖叫声。




00

王珈乐安静地关掉手机,缓缓闭上眼,明天这一天已经等待了她四年之久。


她还能记起一点自己四年前的经历,陌生的疼痛和久远的亲吻——感觉有点亏啊,她摸着自己的嘴唇半笑不笑地想,明天被亲的那个人为什么不是我呢?


她有一点怀念18年的自己,被淹没在灰尘里的十六岁,天真烂漫不谙世事,还不知道原来被天赐的穿越之旅只是一场过于提前的判决——一场过于提前的告别。


为什么偏偏是这时候,偏偏在自己马上就要随风消逝的前夕,偏偏在自己被判处死刑的时刻。


她闭着眼,眼睫平平地覆盖着,如之前的千万次一样,如不到一周后的五月十一日一样,平静地睡着了。


好像死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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